本帖最后由 大山之子 于 2025-9-17 08:49 编辑
《陪读》这篇散文是我1995年发表在伊春《绿地》文学双月刊杂志第一期上的作品，昨天收拾老物件时看到了，就想在我们老网重发一下，以怀念老妈的慈爱。
自从女儿上了中学以来，每天晚饭后，如果不受外界干扰，我和妻的任务只有一项，陪读。即随时准备接受女儿的咨询，除此之外，则是看看电视、翻翻闲书，如此而已。 说起陪读，我的感触颇深。六十年代我上初中的时候，母亲也常常在灯下陪我夜读。 记得那年深冬的一个夜晚，风卷着雪花无情地抽打着我家的那扇旧门。低矮的茅草房里，火炕被烧得滚热，弟妹早已睡下，劳累了一天的父亲也发出了香甜的鼾声。 我坐在炕稍默默地背诵着诗中的内容，母亲则冲着灯光密密地缝补着手中的旧衣。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，外面的风声停了，父亲的鼾声也止了。唯有墙上那架老式挂钟不知疲倦地“嘀嗒”、“滴嗒”地走着。 母亲放下手中的活计，抬眼看了那老钟，对我说：“不早了，睡吧。”我收起书，伸伸腰，确实感到困乏了。这时肚子却“咕咕”叫了起来。我知道家里没有东西好吃，就想以水代粮聊以充饥。 母亲似乎想起了什么，赶忙下地，从灶下扒出两个烧熟的土豆，搕了搕灰，递给我，说：“饿了吧，吃了好睡觉。” 闻着这诱人的糊香，我刚想伸手去接，忽然发现在灯光的映照下，母亲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显得那样的干瘦，深深陷在刻满皱纹的眼窝里的眸子也有些浑浊，一缕内疚的思绪悠然升上心头：“也许平时我们少吃一点，多干一点，也许我们少让她操心一点，也许她不至于这样……”。 我鼻子一酸眼圈立刻湿润了，半晌说不出话来。良久，才冒出一句：“妈，您太辛苦了，以后晚上学习，不用您陪我了！” 母亲看我动了情，笑着说：“傻孩子，妈不陪你也得缝补衣裳呀！别楞着了，土豆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 斗转星移，三十多年过去了，留在记忆底片上的东西，随着时间的流失，已经不多了，唯有这件事却格外清晰。 如今母亲虽已古稀，但慈爱之心不减当年。每有家书寄来，一定写下如下的话：“孙女学习可有长进？”、“你们工作再忙、再累，孩子夜读时，也要经常陪陪她。这对孩子、对你们都好。” 是恪守做父母的职责也好，还是完成任务母亲的嘱托也好，五年来我和妻每天都在努力地去做。明年女儿就要高考了，陪读的日子不会很多了，但我总觉得这神圣的使命不会完结，它还会在爱的轨道上继续向前延伸、延伸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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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9-17 08:38
发表于 2025-9-17 09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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